可他的在意于楚女帝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助兴,她置若罔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诱哄着面前的小孩。
没有得到小九的回应,她也不恼,只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喜欢也没关系,姐姐偏要送给你。”
话落,她将边上的长枪拿到手里,随即往人群里狠狠一送。
噗嗤噗嗤几道脆响——
楚楚双目通红,这会儿全然写着的是愤怒!
这楚女帝手起手落,就这么把五六个无辜的人串到了一起!
这无差别的杀戮是丧尽天良!
可偏生就是这样,那楚女帝一点儿怜悯之意也没有。
“你瞧瞧你这些叔父叔母的表情多欣慰呢。”她指着那些人,毫不吝啬的夸赞。
楚女帝将手里的长枪直接丢进了他的手里,“那剩下的,都交给你咯?”
“你要是不动手,那么——”
楚女帝眼里闪过一抹狠意,“被串的就只能是你了。”
“不……不要……求求你……”
苏白再也撑不下去,折下不屈的高傲,卑微拉着楚帝的衣摆求着。
以前无论楚帝如何虐待他,他从来不曾开口求过他,可现在他是真的慌了。
楚帝哈哈狂笑,苏白越痛苦,她越是解气。
“你不是很高傲吗?你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这会求朕了,哈哈哈……”
苏白哒的一下,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了下来,宣告他的妥协。
“求求你……”
咽哽无助的声音,让楚楚悲悯的闭上眼,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着。
她再怎么气愤,也心有余力不足,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女暴君即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消她所犯的罪。
“不要杀戮我的族人,你也别再逼小九!你要如何,直接冲着我来。”
楚女帝呵笑,她回身看他,“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苏白,不止你的族人,就是你苏国所有百姓的命都是我的!”
“哦对了,我才想起,你似乎还不知道我一炷香前下的令?”
楚女帝有些可惜的摇头,“我已下令挖去你紫国所有百姓的双眼,他们从此,将再不得见天日!”
苏白身子抖得不行,瞠目结舌看着面前已经陷入魔怔的女人,他真想捡过边上的匕首冲上去与她拼得个你死我活!
他恨!
他为何会遇上这个恶魔!
他是苏国太子。
当年楚逸晨滥杀无辜,无端屠了一座又一座村庄,他杀了楚逸晨,但他不后悔。
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苏国,没有保护好父皇母后,导致苏国被灭,亲人也被囚禁在楚国,受尽折磨。
感觉到那楚女帝将有动作,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幼弟护在怀里,可行动受限,最后苏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楚女帝抬手,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小九的鲜血撒了满地,在他面前失去了呼吸。
“连杀人都不会,活着做什么呢?”
她说完,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掌心,仿佛刚刚碰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小九!”
苏白的声音凄厉,划破了这片寂静的长空。
他心里的恨排山倒海般冲刺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发誓,只要他不死,必将楚国化为炼狱。
一夜到天明,苏白全身浴血,如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中,看不出他是死是活。
楚楚站在一边,双手捶在两侧握紧成拳,朝楚帝嫌恶的呸了一口。
还不等她有下一步反应,楚楚当即感觉到有一股吸力拉扯着自己前进——
来不及错愕,下一秒,楚楚无法抗拒地,被这股强大外力扯进了那楚女帝的身体!
那一瞬间,楚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剧烈的撕扯,她丝毫没有抵御之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楚楚尚有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楚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处以鲜血染就的阴冷之地。
芙蓉帐暖,龙涎香惑人。
她仍是以灵魂之姿睡在床上,意识渐渐消弭,依稀能辨别边上躺着的人,是楚女帝。
楚楚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挣扎着从床上撑坐起来,可发现自己却丝毫不能动弹,此刻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她和楚女帝捆绑在了一处,她不能离开寸步,灵魂也越来越弱,看不清周遭事物。
房内的内侍宫人哭个不停,楚楚心里正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鱼贯而入的是一群形容慌张的太医,他们一个个都围在了楚女帝身侧,声音是抖的。
“既然陛下再无回天的可能,那便放弃医治吧,直接宣布驾崩就好。”
“这怎么可以,陛下还有一口气没断呢,若是宣布驾崩朝臣方面该如何交代?”
“我真想直接掐死她,留着一口气她还想到处祸害人吗?”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你我都要掉脑袋的。”
楚楚咬牙切齿,想着女暴君对苏白和苏国百姓的暴行,若非她只是一缕透明魂魄,她早把那女暴君虐死千万遍了,只是掐死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有什么好怕的,横竖不过一死。堂堂七尺男儿被折去双翅,囚禁在深宫,成为一个女暴君赏玩的玩物,这难道不比死还痛苦千万倍吗?”
“叶贵君快来了,宫里又到处都是叶贵君的耳目,若真被他知道了,只怕死都是奢侈,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家人。”
叶贵君是谁?
女暴君的另一个男宠吗?
楚楚百思不得其解,可愤怒咒骂的声音停止了,不知是不是忌惮叶贵君。
忽然间,外面响起一道尖锐声音,“叶贵君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