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划破黑夜,衬得此方天空亮若白昼。
狂风骤雨吹打,万物摇坠,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愈发显得这个夜森冷可怖。
凤灵阁外,两个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森冷气息的男子守在门口,面对凄厉无助的惨叫充耳不闻,仿佛两尊石化的雕像,亘古永存。
惊雷响起,划过刺目的闪电,将整座皇宫照得亮如白昼,也照出他们俊朗不凡的容貌。
若是仔细看过去,便能发现风灵阁外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树之下缠吊着不少具四肢不全的尸体。
楚楚再次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派景象。
抛去那树上的可怖不管,那正在被人一遍遍鞭笞着抽打的人——已经扭曲成了一团烂泥。
楚楚胃里翻江倒海,正准备迈开步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了。
楚楚怔然,她摊开双手,抓紧,松开——
循环数遍,她终于接受自己眼下仅是抹不具实体的灵魂!
凉风吹在她身上,可楚楚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啪——”
抽打声打断了楚楚的无措,她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她面容盛怒,手下力道让人胆寒。
“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我这才打了几鞭子就受不了了?”
楚女帝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女人,索然无味的把手里的长鞭丢在一旁,而后将一边双手双脚被束缚在一起的苏白一脚踢到了自己面前。
“苏白,你身边这条狗也太不经事了吧。”
苏白被扔在一边,眼眸深深看向形容烂泥一般被扔在一边的秋水,身子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抖得很是厉害。
“暴君……你简直不是人!”
下一刻,长鞭就落在了他身上,他早就经受了数不清的刑罚,身上的疼一点点消磨他的意志。
“不若让我瞧瞧,我们苏国太子的骨头能有多硬,低头取悦朕就那么困难吗?”
楚女帝拔出腰间的匕首,在苏白脸上添了几道新伤,“放心,我不会弄死你的。”
“噗——”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手中的匕首已经毫不犹豫在他手背扎出了一个血窟窿。
血腥味混着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让楚楚差点背过气。
怎会有如此残忍暴虐的女人!她一点儿恻隐之心也没有吗?苏白该有多疼。
她好恨,她好恨自己只是一缕灵魂,什么忙也帮不上。
楚女帝以匕首挑开苏白的衣襟,在他胸口一笔一划刻下“奴”的字样,那鲜血如注,让他原本的衣袍染成了一件血衣。
“啧。”
楚女帝十分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这字落在你身上可好看太多。”
她点了点四周,“可比烙在他们脸上好看。”
顺着她所说的话,楚楚往周遭开始打量,偌大的宫殿空地上,立满了木桩,上头绑着一具具已是面目全非的尸首,除了这些人身上的烫红印记之外,楚楚只能从他们的身形中辨认出大概的年纪。
“住……住手!”
正为眼前所惊,楚楚就被那声低呼喊得心头一震,是刚刚被那般对待也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苏白!
楚楚寻声回头,只见那楚女帝把目光挪向了跪在苏白身后的人,他衣着华丽,明黄的衣袍能看出他的身份。
“我可太讨厌你没有动静的样子。”
楚女帝不满的摇头,“看来是我之前都选错了对象,没让你能感同身受,接下来,不妨让来猜猜,你父皇是怎么个死法?”
“是像你族妹一般,直接割下她的头颅?还是像你胞弟一样,剜去他的四肢?”
那女人说完,当即不屑的摇头冷笑,“不!这可太便宜他了。”
说完,她丝毫不管面前拦住自己的苏白,直接踏过他走到了那跪在地上的苏皇面前。
“可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死在我的手里?”
楚女帝笑着从一边捡过一把铁锤,她拿在手上掂量了两把,大抵是找到了称手的工具,楚女帝满意的牵了牵嘴角,“没想到也无事,下辈子可长点眼,让你儿子莫来招惹我皇兄了。”
“咔咔咔。”
楚楚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她眼睁睁瞧见这楚女帝拎起那铁锤将苏帝的十只手指节敲得粉碎,苏帝疼得一声呜咽也喊不出,昏死了过去。
看着那一团血肉模糊吊在手腕处,楚楚只觉着自个儿的心都跟着狠狠跳了跳,她下意识看向了苏白。
苏白此刻眉眼间的悲恸让楚楚恻隐,他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
楚楚心疼得滴血,甚至不敢去看那残忍的一幕,只能将还在疯狂大笑的楚国女帝咒骂千万遍。
她以为这大抵已经到了结束,可未曾想到,这仅仅是她暴虐的开始。
楚女帝扬长了声音,“把人都带上来!”
她话音落下后,踉跄的脚步声阵阵而来,间或还伴着丁零当啷的镣铐之音。
楚楚心悸回头,当即看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队,白发妇孺,有不到她腿根的孩子,也有半只脚堪堪踏进土里的老人,他们被押送着一个个跪伏在了楚女帝的面前,每个人都面露恐惧。
楚女帝看着眼前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在为首那小孩儿面前蹲了下来,“小乖,告诉姐姐喜不喜欢吃冰糖葫芦?”
小九抖得往后缩,苏白还没有从父皇惨状里回过神,听到楚女帝的声音当即挣扎着从地上撑了起来,“九儿还小,你别伤他!”
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这天底下最亲的人!